青鸟

Aug 24 21:57:48.000 [notice] Bootstrapped 0%: Starting
Aug 24 21:57:50.000 [notice] Bootstrapped 80%: Connecting to the Tor network
Aug 24 21:57:51.000 [notice] Bootstrapped 85%: Finishing handshake with first hop
Aug 24 21:57:59.000 [notice] Bootstrapped 90%: Establishing a Tor circuit

各位好,我是最后一天播报的观察员青鸟。很抱歉虽然尽力最终,但因为能力有限我已经彻底失去了他们的行踪,他们似乎不停地挪移,在论坛上也能听到他们遍地作案的八卦。不遵守规则的存在会被众人排斥,这最后的嘉年华能够持续多久呢?

呀,应该说是幸运,运营出口节点的服务器刚刚发送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数据包,未经加密我可以查看。若不出意外应该是某位的日记,随身携带的电子产品会被摧毁,云端备份的确是个好习惯。至于使用tor circuit?大概是他身边某位黑客教的吧~

刺入时,被献上的花朵名为你好「handshake」——
拔出时,被点燃的火焰名为永别「broken pipe」啊

我无从得知他们身在何方,存活与否,唯一能够窥探的就是这个小小的数据包。下一次传输估计就不会轮到我的线路了,或许这就是最后的信息了吧?

就这样,故事完成了。若他们没有死……

Aug 24 21:59:54.000 [notice] Owning controller connection has closed -- exiting now.
Aug 24 21:59:54.000 [notice] Catching signal TERM, exiting cleanly.

“许久不见了,莱茵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

“大概有三年多了吧,我也十分想念你。”

这简直是多年未见的点头之交在酒会又偶然碰上,开始寒暄的标准开场白。或许手上再端个高脚杯会更加符合气氛,只不过目前的地点完全不符合以上描述,毕竟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将朋友请到浴室里观看自己的泡泡浴吧?特别是对方还拿着枪对准你——或许我得补充一句,进入这座民宅我也未经主人许可。

“作为朋友我很乐意提供点帮助。毕竟我们之前的合作都比较愉快不是吗?无论是什么样的价格,我都愿意付两倍。”

“如果我还是收尾人那么这个单子就接了。对每位雇主提供敬业的优质服务,除了金钱之外独立于一切。而且你是一个非常好的中间商,我毫不怀疑你能提供我需要的一切。嗨,别太激动——”
我挥舞枪口让这位反应过度的小姐坐回浴缸里,她似乎有些焦急了。

“如果不是要钱其他的也可以,据我所知秦先生遇到了一些困难?一些势力似乎不大欢迎先生,而我恰巧与他们关系不错,或许可以引荐你们坐下来谈谈,交个朋友。但如果我突然死亡,他们会对先生您更加恼火也说不定呐。”

爬上高位并且存活的人都有些许资本,一部分人是靠着武力,用物理上的伤害使他人屈服。另一些则乐意玩弄势力之间微妙的平衡,让自己变成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即使是黑暗也拥有着自己的秩序;想要摧毁这些节点的蜘蛛也必须慎重考虑这会不会牵扯到其他的网络,以及自己能不能承担这份后果。

“制衡是一门精妙的艺术,莱茵小姐也是其中的佼佼者。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约尔迪,你还在磨蹭什么?”
骨传导耳机里传来艾登的催促,看起来外面的老狐狸已经享用完下午茶,一脸不耐烦地甩着尾巴等待进入下一步。

“我跟你废话那么多也不单纯是为了聊天,虽然对着一个闷骚实在是不能说得那么爽啊。——小姐你的蛋糕做得不错。新鲜出炉放在餐桌上的那盘,是打算一会儿享用吧?不过现在它们应该进了某人的肚子了,毕竟我可没时间给他准备什么爱心甜点。因此,在最后的时间里,他吃点心,咱们叙叙旧,大家都很满意对吧?喔,你并不满意,不过你快死了,所以这也无所谓了。”

“那么,再见了。”

“不,你不能——”
枪响打断了她最后的挣扎,或许她想要警告我杀死她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比如诸多势力的追杀,消息渠道的关闭,客户们的不信任。跟许多大佬交好,或者更深层面的合作是她有恃无恐的底气,杀掉她远远抵不上合作的价格。但这些对于疯子来说毫无意义,我不在乎自己的名字在悬赏名单上追加一两个优先级,相信外面的那位也毫不在意这一点。

我调整了一下笑容,迎向朝我走过来的私法制裁者,他拎着处理尸体需要的一麻袋氢氧化钾,皱起眉似乎对于我的所作所为表示不满。哦,如果是因为我和一个裸女处在同一个房间里那么久而感到嫉妒,我会十分开心的。

“下次这种距离不要开枪了。”他瞟了一眼我衣服上的血迹,“处理血迹很麻烦,勒杀就不错。”

啧,榆木脑袋。我耸耸肩,接过那袋氢氧化钾。不可否认铬酸洗液有更理想的溶尸效果,但是带着浓硫酸长途跋涉是十分不明智的行为。氢氧化钾虽说会潮解,但也比强酸安全一些,更容易获得。只要温度足够,热碱液完全能把一具尸体变成黄褐色的浑浊液体,冲到下水道里无影无踪。
不过蒸气的味道真叫人反胃,还真得庆幸这是新鲜的尸体,否则腐臭的味道会因为温度升高越发刺鼻,混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变形的尸体,形成一层厚厚的白色泡沫漂浮在浴缸表层,强碱对于骨头的溶解并没有铬酸洗液效果那么强力,因此适当的搅拌是十分必要的。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力量,我已经能一边啃着凉掉的芝士汉堡一边进行这项工作了——在这种令人不适的气味和画面笼罩之下。

“约尔迪,你后悔吗?”

“嗯?”
我吞下嘴里寡淡的生菜,朝他转过头。

他透过雾气看着我。

“和我在一起,不去服从所谓的规则。”

是啊,黑暗也有自己的秩序,随意杀戮会惹恼周围的人,不遵守规则的存在会被他者排斥。收尾人约尔迪还会考虑这些,注意不要冒犯太多人的利益,因此他能够屹立在犯罪者们的顶端。但我如今的所作所为连黑暗都称不上,彻底的无序与混沌,对于权威的蔑视和对于生命的不在乎,已经不能再称为阴影里的生物了,或许早已坠入深渊。

他们称呼这种人为什么来着?他们管这种人叫疯子。所有势力都愿意除之以绝后患。

“有一点吧,被追杀果然很狼狈。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就是同类了,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只能是我。其他情人可无法理解你,更别提满足你。”

我把芝士汉堡扔在莱茵小姐镶金嵌钻的梳妆台上,强行将他的头扭转过来,盯着翠绿色的虹膜,舌头伸进他口腔里吮吸。不去在乎窗外可能飞进来的子弹,或者即将到来的追杀,为了此刻而满足着。

“你已经离不开我了。”

我们气喘吁吁地分开,冬之天平倾斜,代表命运的砝码向死亡与终焉缓缓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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